95、無法傳達的愛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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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5、無法傳達的愛意
樹繭碎裂，白塢屍解成仙飛去，屍身與樹根融為一體，最後在夜蛾的振翅中，與樹根一起沈入底下，就此長眠於這片白草地中。而那塊琥珀，也在珍珠小球離開的瞬間，化作粉末灑向天空，為天上的樹根增添了更多金葉。
符韶看著手心中的琥珀色珍珠和玉球，又看向原先樹繭的位置，一根比頭發絲還要細的金色絲線垂直懸在空中，兩頭逐漸黯淡，一直到天上地下的盡頭才消失不見，絲線的中間被繞出了一個圈狀，大小很明顯就能看出，這裏是他手中珍珠原先存放的位置。
只不過絲線的中心，被什麽東西燒焦得不成樣子，已經完全成了碳渣狀，仿佛只要輕輕一碰就會化個粉碎。
“今古萬物，歸於無極……”符韶將珍珠放回了原位，又拿出那八卦盤變成的玉球，用靈力將它一分為二，分別拋向絲線兩頭的終點，“原來如此……上古秘境，上古秘境，怪不得會有那麽多飄零在外的天地靈智，原來是這樣……”
“原來這幾千個小世界是這麽來的……既然被我發現了，那這裏我可要不客氣地收下了。”符韶身後的九尾全部舒展開來，他搖晃著骨扇飛在半空中，夜蛾在他身邊起舞，白樹根為他編織出了臥榻。
雪花開始緩緩飄落，小狐貍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，淡藍的靈力從他身上四面八方地湧向正中心的珍珠，他玩著手上的夜蛾與金葉子，慵懶的視線望著正在成型的珍珠與玉球，心中都已經想好了他該如何利用它，為他今後的靈石大業打下基礎。
現在，符韶可算是知道這伽暉秘境是怎麽一回事了。唐突開放的上古秘境，不過就是個幾百萬年前，未完全成型的小世界罷了。況且照理說來，這裏應該就是天地開辟後，上千小世界中最後一個形成的……
只不過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，竟然到現在都未完成，導致一堆的靈智都無處歸去，甚至整個小世界都被人當成了秘境。以及那塊八卦盤，為何又會要交給他？他只是個稍微比別人出色億點的小狐貍罷了，總不能指望著讓他來繼續創世，完成這個半途而廢的小世界吧？
話雖如此，但從伽暉秘境中的法寶、靈智，甚至是所有生物來看，現在好像還真是那麽個意思，把這裏托付給他這只小狐貍的意思。
符韶嘆了口氣，揮手送走了留戀在他身邊的夜蛾，抱著自己的尾巴準備先神游會兒，身下的白樹根躺著還挺軟的，或者選擇休眠也不錯。
就算有他的助力，等到伽暉秘境完全成為真正的小世界，也還需要幾千甚至上萬年，中途還得靠他的靈力共給，他也不好抽身，好在這段時間是獨立的，秘境內每一處又都是時間錯亂，在這裏幾千幾萬年過去，在秘境外頭也就十幾天的功夫，不會白白浪費他的時間。
想著，小狐貍便美滋滋地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，蜷縮在白樹根織成的蛋殼狀小窩中，準備等上幾千年後，白白坐收一個小世界。
————
三十五面碎魂幡依次插滿了整片幽骨深潭，四周的白骨堆積如山，幾乎都是鳥獸與一些體型巨大的兇獸，那腐爛惡臭的氣味叫人一刻都呆不下去。深潭中不斷冒著白騰騰的熱氣，又偶爾有飛鳥掠過水面，卻在那經過的瞬間掉入潭中，下一刻便只有一具白骨浮出。
而那碎魂幡上刻著的，也並非現世的文字，看來這些也並非是其他修士帶來的，都是秘境中的法寶，就是這用法和用途……
深潭不遠處的岸上，深紅色的法陣悄然發動，上千枚沾滿了灰塵的下品靈石堆滿法陣外圍，那法陣內的圖案與文字也皆為無人能辨識的古字，而且寫得歪歪扭扭，醜陋之極，還有許多塗抹的痕跡，看著像極了是外行人照搬什麽東西抄上去的。
陣眼中心，一個高大的身影舉著第三十六面幡，在空中不停地左右晃動著，而他身後的山巖石壁上，正是刻畫著這三十六面碎魂幡的法陣，從布陣到發動，一直到陣法內的人被犧牲，全都一清二楚，就算看不懂上頭的古字，也有一幅幅圖案在指示。
察覺到又有人被傳送了進來，俞川在看清楚那人是誰後，猩紅的眸子更暗了幾分，獰笑著按照石壁上的指示又發動起了法陣。
他自從傳送來這後，已經被困了好幾個月，這裏荒涼又蕭條，草木遍地枯萎，鳥獸也都只剩下森森白骨，除了那一眼就能看出不對勁的巨大深潭外，就只有荒山與光禿禿的石壁。
起初，俞川在這荒郊野外度過了好幾天，他的辟谷丹已經全部消耗完，餓了只能吃些沙土和小蟲子充饑，困了也是直接席地而睡，後來他便發現了這片深潭與一旁的石壁。
石壁腳下就是一堆積滿灰塵和臟土的下品靈石，俞川照著石壁上的圖案，以自己的血為墨，手指為筆，很快便布置完了這一陣。這片空間內一點靈氣都沒有，對於他倒是沒多大影響，只是可憐了後來被傳送到這裏的修士們，無一不變成了陣法下的亡魂。
俞川本來就是半個魔頭，除了他的小狐貍，他不會在乎任何人的命，後來被傳來的修士，他是見一個殺一個，連眉頭都沒皺一下。而這次，俞川在看清來人後，更是恨不得把他撥皮抽筋，撕爛他那張偽善的面孔，扯下他的舌頭，叫他再也不能說出那些，勾引他的心上狐的話。
俞川又晃著碎魂幡發動起了法陣，帶著無盡的恨意與嫉妒，晃得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用力。
霎那間，鋪天蓋地的血棘胡亂地刺向四周，妄圖把那在岸上發動陣法的人一同拖入潭中，尤夜殊的下半身已經完全浸入那看不見底的幽綠色深潭中，要不是靠著右手生出去的血棘吊著他，他早就被這幽骨深潭完全吞沒。
“呵……原來是你。”尤夜殊死死咬著牙關，費勁了渾身的力氣，才從深潭中抽出了左手，可惜這時已經只剩下一整條白骨，更是不等他擡起來，就只聽見“撲通”一聲，白骨散架，掉回了深潭。
“你竟然沒死……真是可惜……”
為了防止弄臟小狐貍送他的面具，俞川早就摘下並放好，他頂著那副令人膽寒的可怖皮囊，倒也意外尤夜殊還能認出他。不過也難怪，這個搶了他與符韶的定情信物（自封的）還讓他毀容的賤人，一定也像他自己一樣，互相恨極了對方。
像每一次發動法陣一樣，天空陰暗無比，在電閃雷鳴與暴雨的洗禮下，數百個山巒一般大小的幽冥骷髏悄然出現，團團包圍著深潭，隨著俞川晃動碎魂幡的動作，它們雙手舉起利劍，全部向著尤夜殊刺去。
還有那上千個只有拳頭大小的頭骨，泛著幽幽的紫光，在空中飛旋，張牙舞爪，又嘔啞嘲哳地唱著不知名的斷魂之歌，叫人得不到半分寧靜。
“你現在殺了我，我也會再次回到他身邊……”
“我的心永遠在他那，不管輪回多少次……”
在尤夜殊沈入潭中的最後一刻，俞川一躍而起，黑焰燒毀了那些血棘，他抓著他手腕上的鐲子，一把扯下了他整條右臂，小心翼翼地將鐲子取下來後，又像丟垃圾一樣將他的右臂扔回了潭中。
可遠古秘境的陣法過於強大，俞川再怎麽抓緊搶救，鐲子最終還是在他的手裏碎成了好幾瓣。
這下可壞了，他怎麽會這樣廢物，不僅連符韶送他的東西都保管不好，更是將它弄壞了，自己真是死上幾百遍都不夠。他更沒臉面讓小韶知道，幾十年前遇到的那只半魔就是他了。
至少現在不能，等他以後把鐲子修好了，再光明正大地戴上，回到他的心上狐身邊去。
————
白樹根為小狐貍隔絕出了靜謐又安心的空間，而外頭的一切都在飛速疊代，大雪紛飛，約莫過了二百多年，白草地、天上樹和夜蛾幾乎全部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那連綿不絕的雪山，暴風雪一刻也沒有停過，樹根小窩和裏頭的美人幾乎都要與天地融為一體，分不清究竟哪個更為潔凈。
小狐貍早已神游回了妖界，窩在自己的洞府中，以靈力為畫筆，開始構思起日後自己的商業大城該長什麽樣子來。先前，他還神游去找了找仍在秘境中的宴滿秋和攸時露等人，看見他們正在瘋狂作弊著打牌後，便搖搖頭離開了。
符韶用神念攤開了幾米長的空白卷軸，靈力已經迫不及待飛到了上面，他摸著下巴開始思考，首先，他的小狐貍商業街肯定得開在冰天雪地裏……
可還沒等他把雪山畫完，符韶就感知到，有個不懷好意的人，正在悄悄靠近他的肉身。小狐貍趕忙合上卷軸，神游了回去，秘境中就是這點最不好，老是將人隨機傳送來傳送去，他就應該在邊設下個禁制的。
……
二百多年過去，暴風雪終於是變小了，只剩幾片零散的雪花還在飄飛，白樹根築成的小窩上一點都沒沾到，甚至都沒有一顆水珠。小狐貍的肉身安安靜靜地躺在裏頭，毛絨絨的大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撓著樹根，一切靜謐安好，只可惜秘境又開始隨即傳送，竟將個心懷鬼胎的魔頭傳了進來。
雖說大雪早已停下，萬物也都悄然覆蘇，逐漸有了深山暗林，可地上還是一層厚厚的積雪，以及那寒風凜冽仍是未減絲毫，那個高大的身影步履蹣跚地走在雪地中，不難看出，他已經快要凍僵了，此刻正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。
俞川不斷收攏緊身上的衣物，他凍得整個人都在打顫，臉上的狐面不知何時被他摘了下來，正抱在手裏，他沒有方向，被傳送來了這裏也是一頭霧水。
他一步一步艱難地向前走著，冷得渾身都在發抖，又打起了無聲的噴嚏，除了凍得發紫的皮膚，他的身上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傷口，有些甚至血跡都沒幹，一看就是剛添上去不久，還新鮮著，不知道他又在外頭和誰打了一架。
終於，俞川也註意到了那由白樹根織成的小窩，白樹根盤生在山腳下，那處小窩非常隱蔽，大小也只比他大上一點，大概是什麽動物築的巢穴，可不知道為什麽，他總覺得那裏頭一定有什麽十分珍貴的寶貝，在吸引他過去看上一眼。
思索間，俞川已經走到了白樹根附近，那小窩周圍滿滿都是積雪，可它上面卻一片都沒有，而那裏頭，果然睡著他唯一的……心尖上的珍寶。
俞川現在可是一點都不冷了，果然有風雪的地方就有他的寶貝，他可太喜歡這天寒地凍的環境了，就算已經被凍得半死，他也喜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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樹繭碎裂，白塢屍解成仙飛去，屍身與樹根融為一體，最後在夜蛾的振翅中，與樹根一起沈入底下，就此長眠於這片白草地中。而那塊琥珀，也在珍珠小球離開的瞬間，化作粉末灑向天空，為天上的樹根增添了更多金葉。
符韶看著手心中的琥珀色珍珠和玉球，又看向原先樹繭的位置，一根比頭發絲還要細的金色絲線垂直懸在空中，兩頭逐漸黯淡，一直到天上地下的盡頭才消失不見，絲線的中間被繞出了一個圈狀，大小很明顯就能看出，這裏是他手中珍珠原先存放的位置。
只不過絲線的中心，被什麽東西燒焦得不成樣子，已經完全成了碳渣狀，仿佛只要輕輕一碰就會化個粉碎。
“今古萬物，歸於無極……”符韶將珍珠放回了原位，又拿出那八卦盤變成的玉球，用靈力將它一分為二，分別拋向絲線兩頭的終點，“原來如此……上古秘境，上古秘境，怪不得會有那麽多飄零在外的天地靈智，原來是這樣……”
“原來這幾千個小世界是這麽來的……既然被我發現了，那這裏我可要不客氣地收下了。”符韶身後的九尾全部舒展開來，他搖晃著骨扇飛在半空中，夜蛾在他身邊起舞，白樹根為他編織出了臥榻。
雪花開始緩緩飄落，小狐貍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，淡藍的靈力從他身上四面八方地湧向正中心的珍珠，他玩著手上的夜蛾與金葉子，慵懶的視線望著正在成型的珍珠與玉球，心中都已經想好了他該如何利用它，為他今後的靈石大業打下基礎。
現在，符韶可算是知道這伽暉秘境是怎麽一回事了。唐突開放的上古秘境，不過就是個幾百萬年前，未完全成型的小世界罷了。況且照理說來，這裏應該就是天地開辟後，上千小世界中最後一個形成的……
只不過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，竟然到現在都未完成，導致一堆的靈智都無處歸去，甚至整個小世界都被人當成了秘境。以及那塊八卦盤，為何又會要交給他？他只是個稍微比別人出色億點的小狐貍罷了，總不能指望著讓他來繼續創世，完成這個半途而廢的小世界吧？
話雖如此，但從伽暉秘境中的法寶、靈智，甚至是所有生物來看，現在好像還真是那麽個意思，把這裏托付給他這只小狐貍的意思。
符韶嘆了口氣，揮手送走了留戀在他身邊的夜蛾，抱著自己的尾巴準備先神游會兒，身下的白樹根躺著還挺軟的，或者選擇休眠也不錯。
就算有他的助力，等到伽暉秘境完全成為真正的小世界，也還需要幾千甚至上萬年，中途還得靠他的靈力共給，他也不好抽身，好在這段時間是獨立的，秘境內每一處又都是時間錯亂，在這裏幾千幾萬年過去，在秘境外頭也就十幾天的功夫，不會白白浪費他的時間。
想著，小狐貍便美滋滋地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，蜷縮在白樹根織成的蛋殼狀小窩中，準備等上幾千年後，白白坐收一個小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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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五面碎魂幡依次插滿了整片幽骨深潭，四周的白骨堆積如山，幾乎都是鳥獸與一些體型巨大的兇獸，那腐爛惡臭的氣味叫人一刻都呆不下去。深潭中不斷冒著白騰騰的熱氣，又偶爾有飛鳥掠過水面，卻在那經過的瞬間掉入潭中，下一刻便只有一具白骨浮出。
而那碎魂幡上刻著的，也並非現世的文字，看來這些也並非是其他修士帶來的，都是秘境中的法寶，就是這用法和用途……
深潭不遠處的岸上，深紅色的法陣悄然發動，上千枚沾滿了灰塵的下品靈石堆滿法陣外圍，那法陣內的圖案與文字也皆為無人能辨識的古字，而且寫得歪歪扭扭，醜陋之極，還有許多塗抹的痕跡，看著像極了是外行人照搬什麽東西抄上去的。
陣眼中心，一個高大的身影舉著第三十六面幡，在空中不停地左右晃動著，而他身後的山巖石壁上，正是刻畫著這三十六面碎魂幡的法陣，從布陣到發動，一直到陣法內的人被犧牲，全都一清二楚，就算看不懂上頭的古字，也有一幅幅圖案在指示。
察覺到又有人被傳送了進來，俞川在看清楚那人是誰後，猩紅的眸子更暗了幾分，獰笑著按照石壁上的指示又發動起了法陣。
他自從傳送來這後，已經被困了好幾個月，這裏荒涼又蕭條，草木遍地枯萎，鳥獸也都只剩下森森白骨，除了那一眼就能看出不對勁的巨大深潭外，就只有荒山與光禿禿的石壁。
起初，俞川在這荒郊野外度過了好幾天，他的辟谷丹已經全部消耗完，餓了只能吃些沙土和小蟲子充饑，困了也是直接席地而睡，後來他便發現了這片深潭與一旁的石壁。
石壁腳下就是一堆積滿灰塵和臟土的下品靈石，俞川照著石壁上的圖案，以自己的血為墨，手指為筆，很快便布置完了這一陣。這片空間內一點靈氣都沒有，對於他倒是沒多大影響，只是可憐了後來被傳送到這裏的修士們，無一不變成了陣法下的亡魂。
俞川本來就是半個魔頭，除了他的小狐貍，他不會在乎任何人的命，後來被傳來的修士，他是見一個殺一個，連眉頭都沒皺一下。而這次，俞川在看清來人後，更是恨不得把他撥皮抽筋，撕爛他那張偽善的面孔，扯下他的舌頭，叫他再也不能說出那些，勾引他的心上狐的話。
俞川又晃著碎魂幡發動起了法陣，帶著無盡的恨意與嫉妒，晃得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用力。
霎那間，鋪天蓋地的血棘胡亂地刺向四周，妄圖把那在岸上發動陣法的人一同拖入潭中，尤夜殊的下半身已經完全浸入那看不見底的幽綠色深潭中，要不是靠著右手生出去的血棘吊著他，他早就被這幽骨深潭完全吞沒。
“呵……原來是你。”尤夜殊死死咬著牙關，費勁了渾身的力氣，才從深潭中抽出了左手，可惜這時已經只剩下一整條白骨，更是不等他擡起來，就只聽見“撲通”一聲，白骨散架，掉回了深潭。
“你竟然沒死……真是可惜……”
為了防止弄臟小狐貍送他的面具，俞川早就摘下並放好，他頂著那副令人膽寒的可怖皮囊，倒也意外尤夜殊還能認出他。不過也難怪，這個搶了他與符韶的定情信物（自封的）還讓他毀容的賤人，一定也像他自己一樣，互相恨極了對方。
像每一次發動法陣一樣，天空陰暗無比，在電閃雷鳴與暴雨的洗禮下，數百個山巒一般大小的幽冥骷髏悄然出現，團團包圍著深潭，隨著俞川晃動碎魂幡的動作，它們雙手舉起利劍，全部向著尤夜殊刺去。
還有那上千個只有拳頭大小的頭骨，泛著幽幽的紫光，在空中飛旋，張牙舞爪，又嘔啞嘲哳地唱著不知名的斷魂之歌，叫人得不到半分寧靜。
“你現在殺了我，我也會再次回到他身邊……”
“我的心永遠在他那，不管輪回多少次……”
在尤夜殊沈入潭中的最後一刻，俞川一躍而起，黑焰燒毀了那些血棘，他抓著他手腕上的鐲子，一把扯下了他整條右臂，小心翼翼地將鐲子取下來後，又像丟垃圾一樣將他的右臂扔回了潭中。
可遠古秘境的陣法過於強大，俞川再怎麽抓緊搶救，鐲子最終還是在他的手裏碎成了好幾瓣。
這下可壞了，他怎麽會這樣廢物，不僅連符韶送他的東西都保管不好，更是將它弄壞了，自己真是死上幾百遍都不夠。他更沒臉面讓小韶知道，幾十年前遇到的那只半魔就是他了。
至少現在不能，等他以後把鐲子修好了，再光明正大地戴上，回到他的心上狐身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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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樹根為小狐貍隔絕出了靜謐又安心的空間，而外頭的一切都在飛速疊代，大雪紛飛，約莫過了二百多年，白草地、天上樹和夜蛾幾乎全部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那連綿不絕的雪山，暴風雪一刻也沒有停過，樹根小窩和裏頭的美人幾乎都要與天地融為一體，分不清究竟哪個更為潔凈。
小狐貍早已神游回了妖界，窩在自己的洞府中，以靈力為畫筆，開始構思起日後自己的商業大城該長什麽樣子來。先前，他還神游去找了找仍在秘境中的宴滿秋和攸時露等人，看見他們正在瘋狂作弊著打牌後，便搖搖頭離開了。
符韶用神念攤開了幾米長的空白卷軸，靈力已經迫不及待飛到了上面，他摸著下巴開始思考，首先，他的小狐貍商業街肯定得開在冰天雪地裏……
可還沒等他把雪山畫完，符韶就感知到，有個不懷好意的人，正在悄悄靠近他的肉身。小狐貍趕忙合上卷軸，神游了回去，秘境中就是這點最不好，老是將人隨機傳送來傳送去，他就應該在邊設下個禁制的。
……
二百多年過去，暴風雪終於是變小了，只剩幾片零散的雪花還在飄飛，白樹根築成的小窩上一點都沒沾到，甚至都沒有一顆水珠。小狐貍的肉身安安靜靜地躺在裏頭，毛絨絨的大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撓著樹根，一切靜謐安好，只可惜秘境又開始隨即傳送，竟將個心懷鬼胎的魔頭傳了進來。
雖說大雪早已停下，萬物也都悄然覆蘇，逐漸有了深山暗林，可地上還是一層厚厚的積雪，以及那寒風凜冽仍是未減絲毫，那個高大的身影步履蹣跚地走在雪地中，不難看出，他已經快要凍僵了，此刻正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。
俞川不斷收攏緊身上的衣物，他凍得整個人都在打顫，臉上的狐面不知何時被他摘了下來，正抱在手裏，他沒有方向，被傳送來了這裏也是一頭霧水。
他一步一步艱難地向前走著，冷得渾身都在發抖，又打起了無聲的噴嚏，除了凍得發紫的皮膚，他的身上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傷口，有些甚至血跡都沒幹，一看就是剛添上去不久，還新鮮著，不知道他又在外頭和誰打了一架。
終於，俞川也註意到了那由白樹根織成的小窩，白樹根盤生在山腳下，那處小窩非常隱蔽，大小也只比他大上一點，大概是什麽動物築的巢穴，可不知道為什麽，他總覺得那裏頭一定有什麽十分珍貴的寶貝，在吸引他過去看上一眼。
思索間，俞川已經走到了白樹根附近，那小窩周圍滿滿都是積雪，可它上面卻一片都沒有，而那裏頭，果然睡著他唯一的……心尖上的珍寶。
俞川現在可是一點都不冷了，果然有風雪的地方就有他的寶貝，他可太喜歡這天寒地凍的環境了，就算已經被凍得半死，他也喜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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